成人性生活影片 当女性骂东谈主的时候,如何能不骂我方?|翻译|端木|娘娘腔|莎士比亚
成人性生活影片
文前按:“关连环节”是由明室Lucida出品的一档播客,专注于书和与书相干的一切,竭力于邀请一又友们一齐还原、征集、探讨咱们心中的“关连环节”。本期节目,主播希颖邀请到持久关注女性问题的撰稿东谈主端木异,以及心理照应师李双双作客“关连环节”,围绕语言中的性别问题,商量不同语言中的厌女步地,共享生计中的恶女时刻,以及年青女性们如何改造语言……现实中的“爹爹不竭”,而咱们会以对语言的接续领路和掌抓反击“爹”的全天地。语言恶女们,“我但愿能在远处见到你,据说那里会有一场恢弘的约会。”
希颖:寰球好,接待来到“关连环节”最新一期。本年6月份咱们出书了一册新书叫《语言恶女》,这本书是国内刻下为止为数未几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探讨语言学的一册书。这本书出书之后反响很是猛烈,它用相当精深的语言,讲出了许多英语中从前莫得看到和贯注到过的性别厌烦的问题。许多读者反馈说不自发就猜测了华文中各式对应的步地,是以我很是想找合适的嘉宾来一齐共享一下这个很是有风趣的话题。今天来到咱们节办法,是咱们的老一又友(上过咱们播客的)——持久关注女性问题的撰稿东谈主、写稿者端木异,端木赤诚。
端木异:寰球好,我是端木异。
希颖:然后另外一位是咱们的心理照应师,亦然播客“声声不断”的主播李双双赤诚。
李双双:寰球好,我是李双双。
希颖:两位赤诚我之前也看过你们对这本书的反馈,以为很是有风趣,就想先请两位赤诚你们不错说说你们读这本书的感受吗?
端木异:我十多年前看了一册书叫《脏话文化史》,我那时就很感意思,为什么这样多骂东谈主的脏话都是侮辱女性的?我那时就期待着有这样一册书约略来讲一讲这个事情,扫尾这本书一出来我或然就期待了。这个作者的气质跟我很一致,我以致有一件T恤叫作念“高知泼妇”:我是一个受过精良说明、相当优雅的一位女时,可是往往会骂脏话(I am an intelligent classy well educated woman who says fuck a lot)。我以致会猜测有哪些女性作者跟这件英文印的T恤很搭。
我很感意思寰球会如何看待今天女性群体发明和颠覆这些词的喜悦。很是是今天有些女性社群,她们会尝试一些不同寻常的表达,比如把女性作为主体放在前边,不名称“鸳侣”,而称之为“妻夫”,称之为“母父”。是以我很想听听语言学专科的东谈主会如何来商量这些问题?这本书就有许多行踪。
希颖:双双读这本书有什么感受呢?
李双双:本年据说这本书出来了之后,我就坐窝要了一册。书中有相当多震撼我的场地。比如作者在弁言提到一个男讼师在法庭上如果名称他的女共事“亲爱的”,这件事算不算是性骚扰?那时这其实还蛮震撼我的,因为我猜测大学的时候男生名称我,还会管我叫“好意思女”。听友折服看不到我长什么表情,可是你们两位能看到我委果亦然跟好意思女搭不上边。我以为我折服是不合适主流对于好意思女的界说的。明明不错有许多名称,可是他为什么偏专爱叫你“好意思女”?我以为这跟在法庭上一个男讼师叫他的女共事“亲爱的”有不异的成果。他把我责难或者矮化成一个好像只消性价值或者外貌价值的一个名称。我常常都很不悦。
端木异:可是这个事还蛮有风趣的。在上个世纪的中国,“女作者”这个词第一次出当今媒体上时,那时丁玲就相当厌烦被称为女作者。因为寰球那时先容男性文东谈主都是用名字凯旋名称,而女性文东谈主要加个“女作者”,还会叫“好意思女作者”。
希颖:其实你刚刚讲到的名称的问题,我我方也有一个感受。我是主编、公司独创东谈主,可是我长得相比显小,到外面东谈主家都会叫我“小姑娘”。其实这种名称也莫得性别厌烦或者什么别的含义,要分场合来看,可是有些场合他有益叫你小姑娘,确乎是在矮化你,听起来会以为有一些不得意。之前邵艺辉导演在授奖礼的现场,那时有个授奖的男嘉宾就叫她“小姑娘”。我以为这相当不好。你起码应该叫一句“邵导”吧?我以为语言确乎诟谇常潜移暗化的一种神情、步调或者一种念念维习惯。那时为什么出这本书呢?因为许多东谈主都以为语言是不环节的,哪怕在日常生计中咱们以为被一些话语冒犯了,寰球也会说“是你太明锐了,咱们莫得那种风趣”。是以我就以为很是有必要有这样一册书约略把寰球的念念维扭转过来,至少唤起寰球对语言的一种意志吧。
希颖:我个东谈主对领先的一章印象是最深的,因为是我划线最多的一章。其中提到对于女性的性别侮辱词汇内部为什么有许多对于性器官的?有些词原来诟谇常褒义词,然后变成了一个贬义词,或者中性词变成了贬义词,然后女性又如何把它们夺回来再行界说的。其实我个东谈主亦然发现了许多华文里相似的步地。这就波及我想聊的第二个问题,即是其实许多脏话都和女性关连,在华文里其实诟谇常多的。你们以为哪个例子让你们印象最深刻?有一些共享吗?
端木异:我以为作者她其实提到了一些华文里的步地。华文对应的国骂,即是骂“他妈”、骂“娘”,可是有时候咱们就会适度不住。为什么?我试着把骂“他妈的”换成“他爹的”。我作念了和作者不异的尝试,可是发现莫得那么琅琅上口。作者在语言学上给你分析了这个问题。我有时候即是很不悦,以为不应该致意女性家属,我应该致意男性家属。看过这本书之后,我发现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步调,我使用了“a”这个音,东谈主类天生喜欢这种开音节,对吧?是以我就用“他大爷的”,加个“a”,顿时好像就没那么拗口了。
人妖中国希颖:就变成“他爷爷的”,韦小宝往往讲这句话。
端木异:是的。
希颖:那双双呢?
李双双:我其实亦然当今再也不骂“娘”了,但有的时候确乎会骂“爹”,什么“去他爹的”、“去他大爷的”。然后有一次我说的相比顺嘴,我难忘在车内部,我姆妈在开车,然后我爸坐在后排,我就在跟他们说一个社会新闻,然后片刻间说了一句“他爹的”。但我猜任何男性骂“娘”的时候,其实不会关注在场女性会是什么反应。但我那时就很明锐地瞟了一眼我爸,看他是什么神采。因为阿谁时候我照旧有点惦记会冒犯到他。
端木异:可是华文内部有时候为了过审或别的,会和英语不异,比如把“他妈的”给变成“特么”,以致把“妈”给改成“去你妹的”,换成“妹妹”,亦然女的。但很有风趣的是,我是个非独生子女家庭的,我有一个哥哥,我有次跟他吵架,我就骂“去你他妈”,可是想想不合,去的是我的妈,然后我就骂“去你妹的”,我心里又想那不是骂我我方吗?这就很疾苦。
希颖:对,不知谈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我方的情愫,因为骂什么都是骂自个儿,就会有这个嗅觉。许多脏话因为都和女性关连,是以咱们寰球就骂不出来。
#汉语、法语、日语、英语中的厌女#
希颖:作者在书里讲到许多英文里性别厌烦的步地,她有提到比例。比如英语内部俚语总和有300多个,其中166个词是针对女性和女性相干的。其中又分为4类,比如滥交、肥壮、阴毒、性感进度。关连女性的俚语中有 90% 都是贬义的,然后关连男性的却只消46%是贬义的。
其实我在网上也看到许多华文内部的性别厌烦步地,比如许多贬义的词都是女字旁的,然后就有男的鄙人面评论说“那你莫得看到有许多寓意好的词亦然女字旁的,比如‘好’即是女和子的”。其实我今天也搜了一篇论文,其中就提到汉字中女字旁有247个,其中波及议论含义的有100个,那褒义的有47个,贬义的有35个,议论各半有18个。可是男字旁(东谈主字旁)带有贬义的就相当相当寥落。华文和英文里的步地是相互对应,因为咱们共同处在一个厌女文化的环境之下,文化也影响了咱们用词习惯。许多字典是由男性去书写的,许多章程是男性去制定的。是以我就会以为很沉闷,因为当你想要表达我方的想法的时候,却神不知,鬼不觉在骂自个儿,或者说用了一些骂我方性别的词汇。端木赤诚,你也在学习法语和其他的一些语言,那你我方在别的语言里,有发现这样跟华文和英文内部不异的步地吗?
端木异:这个太常见了,法语内部还分为阴阳性。这亦然这本书里我相当温顺、相当有启发的一个点。咱们昨年录了那一期《我,厌男》那本书,那本书的作者开篇第一句就说,厌男是一个阴性名词。我那时一拍腿,说“原来你们法国东谈主也这样,哈哈哈”。阴阳性名义上不应该是和性别关连的,否则你无法解释为什么书(livre)是男的(阳性的),书店(librairie)是女的(阴性的),这毫无逻辑,但寰球在学习进程中都会不自发地以性别来对应和领路名词的阴阳性。我那时学法语很是不悦的事情即是,为什么le ménage(家务)是一个阳性名词?明明都是女东谈主在作念,为什么它是一个阳性名词?然后教我课的北外赤诚,男赤诚就客套地说“这个东西没王法啦,你记下来就行了”,女赤诚就跳起来了,说:“家务可不都是给男东谈主作念的吗?这就得是个阳性名词。”
希颖:阳性和阴性确乎是许多语种内部出现的问题,其实英语和华文并不分裂阳性和阴性,但它内部辱女的步地亦然大批存在。那双双你有什么感受,你有去学习别的一些语言吗?
李双双:我大学的时候有选修德语,可是说真话我学得不如何好。然后我也有学一丝点法语,我在学习进程中也很困惑,因为咱们的语言确乎莫得阴阳,是以波及到这种阴和阳的时候,我每次亦然记不住的,往往记不住。可是看了这本书的时候我纪念起来一些德语词汇,因为书内部也提到在德语里,有东谈主会以为整个那些将强的、刚强的、主动的这些词都是阳性的,然后那些被迫的、容易接管的、柔嫩的以致惊骇的词是阴性的。
端木异:法语亦然这样,是以“新冠”到底是阴性名词照旧阳性名词?这是一个新词汇,法国东谈主为此也打起来了。
李双双:对,这个值得打一架。
端木异:我在很小的时候学英语,那时赤诚吩咐我写一篇著述向异邦东谈主先容中国的一种动物和相干的文化。因为我小时候养过鸡,是以我就决定写鸡。我查了许多尊府,鸡被称为五德之禽——文武勇仁信。鸡是一种很好的、很有谈德的,很有中国文东谈主好意思感的动物,可是我发现他们举的这些优秀的例子全部都是公鸡。提到母鸡的话那叫什么呢?寰球都知谈有个词叫牝鸡司晨,即是训斥母鸡打什么鸣?可是公鸡打鸣是功德。头戴鸡冠,这是像文东谈主,文也,然后碰到战斗力很强的,会打架的,这是武也。然后际遇一些贫困,它会上去斗争,这亦然勇也;得了食品它会共享,这是仁也。然后守夜不失机,信也。仔细想想,说的都是公鸡。
我在给异邦东谈主先容的时候,在想鸡年到底该翻译成哪个鸡?母鸡(hen)照旧公鸡(rooster)照旧小鸡(chicken)?我发现她(他)们也在争。像牛的话是公牛、母牛?寰球也在争,牛年先容也会这表情。可是官方上头终末选定的即是the year of the Rooster,即是公鸡之年,没你母鸡什么事。
希颖:终末照旧公鸡赢了。
端木异:对的,但很不悦。明明养的最多的是母鸡。
希颖:还有阿谁母牛、奶牛什么的。挺有风趣的一个步地,其实因为我我方也学日语。日语是受到汉字文化圈影响相当潜入的一个语言,是以你会发当本日语内部的性别厌烦步地也诟谇常多。白话和书面语是一个不同的体系,白话很是分为男性的用语和女性的用语。然后女性用语的敬语词就会很是绝酌夺,长的让东谈主以为很是难过。女性要阐发尊敬,阐发我方的优雅多礼,就得讲许多许多话。再比如日语里有一些词,先容我方家的男性就叫“ご主东谈主”(goshujinsan) ,写稿“主东谈主”,但如果是先容我方家的女性(老婆),即是叫“女房”、“家内”。
端木异:日语里自我先容的时候,女性都是要用一个下级一丝或者平级的身份,可是男性就不错有一种不不异的先容步调。
希颖:是的,然后“奥さん”(okusan),“奥”即是“在内部”的风趣,即是说老婆应该是在家内部围着灶台、围着汽锅转的东谈主。还有许多俚语,其实我以为这个步地许多语言内部都有,比如描写讲话很娘娘腔,日语就要念作“memeshii”,因为日语里化名即是写成“女女しい”,然后读成“memeshii”,描写讲话很娘娘腔,女里女气。对于男的词汇即是“男らしい”(otokorashii),描写很有男人气概的。日语里亦然到处遍布性别厌烦的。不外我嗅觉连年来寰球都有对语言进行改造,包括重塑一些潮水。以前叫“助产妇”,当今改成叫“助产士”相比中性一丝词。但其实“士”亦然古代对男性的一个敬称,男的才配叫“士”。是以这个我以为亦然有待商榷的,可是寰球如果不提议这样的问题或者不念念考这样的问题,咱们就莫得改变的契机。
端木异:英语和法语里对于事业东谈主士的名称亦然这样的。因为以前有些事业只消男性,是以如果是女性从事这个事业,名称时就会有些疾苦——要不前边加个“女”?努斯鲍姆即是好意思国形而上学家——
希颖:努斯鲍姆,《无礼的堡垒》的作者。
端木异:对,她年青的时候干古典学的这一转莫得什么女性,她通过我方的才能参加一个古典学协会,成为内部少许见的女性成员,她在书上说过这个事:有个男性学者阴阳怪气的请示她,莫得女性学者这个说法,古希腊语里莫得这个说法,“男学者”对应的女性版块指的是“妓女”。
希颖:天啊……
端木异:可是这种步地在法语、在英语里或者希腊语里都很常见。女东谈主和老婆,在希腊语中是一个词,gune。因为法语是罗曼语系,是以它亦然有受到拉丁语的一些影响,比如你要被称为是一个女东谈主,你只消成为老婆,你才能成为女东谈主。先容我的老婆,风趣即是“这是我的女东谈主”。
希颖:天哪!
端木异:风趣即是说你要成为老婆,你才配被称为是女东谈主。
#不要用男东谈主指代整个东谈主#
李双双:刚刚希颖提到“男字旁”。然后我猜测其委果汉语内部,险些不错说莫得男字旁,日常的语言里嗅觉很少出现男字旁的字。比如“憎恶”这个词,寰球会把女字旁改成两个男字旁,可是得发神采包才能发得出来。比如“嫖娼”这个词,寰球也会把它改成男字旁,因为确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男的干的,男的可能也会愈加地喜欢憎恶。反而是比如东谈主字旁,它更多的是代表男性。是以我以为用偏旁部首和英文表达亦然有一丝像的,就像默许东谈主字旁是男。
希颖:对,mankind即是“man”“kind”东谈主类。
端木异:一群女性在一齐的时候是用女字旁的“她”们,可是如果中间有一个男性加入进来,你们就会变成东谈主字旁的“他”们——她就被这个男性代表了。
希颖:对,书内部也提到“you guys ”就不错代表整个的东谈主,英语内部即是这样。
端木异:不只是这个作者,还有一些写稿者,很是是女性主义的写稿者,她们也很贯注这个事情。我在看厄休拉·勒古恩,写科幻演义的作者。她在访谈中提到这件事情,她梳理了历史——在以前,他(她)们(they)被用作单数东谈主称代词。可是有些东谈主是语法巡警,勒古恩称之为是“语法流氓”,他们到处去校正,这是错的,固然这个作念法一直到 18 世纪都是对的。是以他们(指语法流氓)就发明了一项新的章程——用 “he”来涵盖“she”,十八世纪以前英语中莫得这个用法。在夙昔,莎士比亚是用“they”来暗示单数的he or she,女性畅通之后再把这个用法再行带回来了。
希颖:其实刚刚讲到“they”的用法,其实书内部有一大段的叙述。许多语言里都存在这种步地,刚刚咱们讲到一群东谈主内部固然有男有女,但仍然要用“他”,默许东谈主类的代表即是男性。可是其实我之前看到一些书里提到“她”这个字其实是刘半农发明的,五四工夫新文化畅通之前是莫得“她”。
端木异:那时是不是把这当成一种向上?
希颖:可是他在发明“她”这个进程中,其实遭到了许多保守势力的反对。他在翻译英国的戏剧《琴魂》的时候,他把“he”翻译成他,可是“she”莫得办法代替,是以他为了翻译造了“她”这个字。可是他那时写的时候,保守势力相当反对这个事情,说“如何不错发明‘她’这个字。”但其实鲁迅是相比饱读励的,认为他丰富了语言,惩处了男女表达零星的步地。新文化畅通明期的时候,咱们接管了许多西方文化,为了要对应英文翻译才发明这个“她”。也即是说如果咱们不引进西方或者不被西方的潮水影响的话,“她”不知谈啥时候才能造出来。
端木异:刚刚提到勒古恩,她有一册很风趣风趣的演义叫《阴雨的左手》,那本书内部性别是不停流动的,是以她在书内部用男字旁(东谈主字旁)的“他”(he)来代替双性东谈主,可是她不得意。因为书里的东谈主参加克慕期(kemmer)才会造成特定的性别,她成立了一个看法——东谈主到发情期后才能得到性别,暂时的成为他或者她,可是这一辈子性别是不停的、不错改的。她写这本书的时候是 1969年,是以用东谈主称代词“they”不现实,就算这样作念了裁剪也不会同意。是以她过了许多年后,又重写了这本书,把书中的有一章的男字旁的“他”(he)全部替换成了女字旁的“她”。但她照旧不得意,以为用“they”这种中性一丝的词是最合适的。
希颖:当今如果说有男或有女的情况,你们一般会弃取使用哪个“ta”呢?
端木异:这本书就商量了一个事情,那些跨性别者和酷儿她(他)们是如何使用这些词的?她(他)们造了一些什么样的词。
希颖:是的。
李双双:我可能相比激进,我写稿的时候如果是同期有男有女,我照旧会用女“她”、“她们”。我确乎莫得代表男性。如果找不到中性词的话,我就会用女“她”。其实有一些著述也会凯旋用拼音的“ta”或者是“ta们”。
希颖:其实用“ta”我以为是相比好的。尤其是当作者或者你想写的这个东谈主,不知谈是男是女或者有男有女的时候,这可能会是一个相比好的处理步调。天然我以为如果将来有一种可能性,能不可造出一个莫得性别或者性别颜色莫得很是浓厚的词?因为我老是以为女“她”都被造出来了,今后如果咱们保持一丝对语言的瞎想力的话,异日亦然都有可能的。
#被臭名化的词,以及如何归附它们#
希颖:以前“bitch”领先的风趣只是生殖器或者是生殖器暴表示来的一般动物,然后它就裁汰到雌性动物,之后又变成指代为母狗。直到公元 1400 年傍边,它的风趣才初度从野兽升沉为东谈主。当它出当今文体作品中时,是被用来描写淫乱的女东谈主或妓女,一直到当今都是英语的主要词汇之一。像“slut”领先的风趣是指不修仪容的女性,然后推广指代为不谈德、轻松、淫乱的女东谈主。其实这几个词都是对女性的荡妇逼迫。可是因为这些词语中展现的性别厌烦步地在其他语言里许多时候也存在,是以我就想问,你们以为华文里有这样被臭名化的词吗?
端木异:这例子也太多了,比如“小青娥”。
李双双:嗅觉整个跟女性相干的。
端木异:还有“嫖”最早亦然一个相比好的词,还有“媛”(XX媛),“媛”本来是指好意思好的东西,当今就用来骂东谈主了。这种例子太多了。昨年我有一册年度之书,作为一个小动物爱好者我读得相当欣忭,书名就叫《Bitch》,这本书和《语言恶女》这本书应该系结销售。
希颖:《Bitch》华文翻译书名叫《“她”的力量》。
端木异:书里商量了东谈主类的许多性别偏见是如何搅扰诬蔑寰球对动物和天然的贯通。它跟本年大火的记载片《大天然的女王》也应该系结。这些书和影像尊府之间都是呼应的。
希颖:因为寰球生计在一个很厌女的环境内部,互联网的文化裹带了许多东西。比如昨年说的“媛”这个字,自己是描写相当好意思好的女性的字,它就被臭名化了。还有“密斯”、“公主”、“圣母”、“绿茶”以前都是很好的一些词语,因为各式万般的原因当今都被臭名化了。书里作者有提到成人性生活影片,寰球对它们进行“归附再界说”。当今有许多女性主动称我方为“bitch”。其实我猜测华文里不错说比如婊里婊气,二对一然后有的东谈主会名称我方的女性一又友“婊贝”。这相当像咱们作者在内部讲的即是主动把“bitch”这个词带到我方头上,夸耀很酷、很飒、很有劲量的嗅觉。寰球有莫得发现这样的一些归附再界说的一些词汇呢?
端木异:“酷儿”(queer)这个词本来是用来骂东谈主的、变态的风趣,当今就变成一门研究学“酷儿研究学”。还有印象派画家,那时“印象派”是东谈主家评论家用来骂他们的,他们就说“哦,那咱们即是印象派”,还把刊物给定名成印象派了,当今这个词就完全是中性词了。还有一个例子是我很爱举的,即是玛丽·比尔德,古典学家玛丽·比尔德。
希颖:我看过她那本《女性与职权》。
端木异:对。在她年青的时候去职业,那时候职场性别厌烦相比严重。(那时东谈主们认为)古典学即是男东谈骨干的。她那时去口试,她意志到我方很有可能会被逼迫成是“女学究”、“女书呆子”,英文的说法叫作念“蓝袜子”。她就穿了一对蓝袜子,去口试的时候她就把裤腿一挽,把蓝袜子表示来,相当于用服装告诉口试官“好了,我知谈你会如何评价我了,你评价我即是个女书呆子,那今天我就穿上蓝袜子了,咱们就启动吧”。
但有风趣的是“蓝袜子”(bluestocking)这个词自己是 18 世纪女性主义文体沙龙。一些女性学问分子她们那时构成了一个“蓝袜社”(bluestocking club)。在 18 世纪,女性一般是不大被认为有智识方面的追求的。可是参加“蓝袜社”的全部都是女性,有中产阶级,也有非中产阶级。她们启动创作一些精深的文体,这是一个派系。18 世纪那位盛名的编撰了牛津辞书的约翰逊博士,那时也和这些沙龙有交流。是以这个词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积极的词,一些女性聚拢在一齐来议论这些才学、文化和学问方面的一个沙龙,到背面就变成了一个贬义词。如果不绝往前再追忆这个词,你会发现为什么她们会被叫作念“蓝袜子”群体呢?因为她们中间有一位参与的男性,他穿蓝袜子。沙龙内部有一位贵妇东谈主邀请他来参加这个行动,他说“哎呀,我今天这衣服没如何好好穿,我不想来”,扫尾夫东谈主说“谁管你穿什么样了,你穿戴这双蓝袜子来吧”。他就穿戴一对蓝袜子,之后寰球夸奖说,“哎,没这双蓝袜子什么事都干不成”。于是背面“蓝袜子”成为这个女性团体的一个代称。
可是再到背面这个词,“蓝袜子”就被用来责难女性。在许多文化作品都不错看到,骂一个女东谈主是“蓝袜子”,《飘》内部郝念念嘉和一个男东谈主对话,她片刻就发现阿谁男东谈主可能是看轻我方,她心里想“原来他把我当成了蓝袜子”。还有王小波的《绿毛水怪》内部也提到了蓝袜子,他还说乔治·艾略特是这种“蓝袜子”的代表,是一种肚子里没什么货,却装作有学问的东谈主。而福楼拜法语的《庸见辞书》内部有一个词条——这本书即是一个小字典,为一些词语赋予一些新的解释。他在“蓝袜子”这一要求上写的是“追求智识生计的女性的总称”。这是个贬义描写,女性追求智识生计是贬义。
李双双:早知谈今天就穿一对蓝袜子了!
端木异:我今天有意穿了双蓝袜子,即是请示我方。
希颖:我还第一次据说。其实我也猜测许多被臭名化的词语,自后是由女性我方主动带到我方的头上,然后再通过某种阐发样子阐发出来。因为其实“bitch”转褒和嘻哈音乐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黑东谈主的嘻哈歌手主动叫我方“bad bitch”,然后通过这种文化去流传开来。其实我以为华文内部很是有风趣的,亦然近两年一个步地——女拳,拳头的“拳”,寰球都会主动讲我方会打拳,就说“你注重点,否则我就要打拳了。”
端木异:是的,我以为,可是当今还看到有些男性在骂“你又是来打拳”,我心里想你们真是太跟不上时间了,你都不望望线下拳击馆都这样多女孩子了。
希颖:一启动是想臭名化这个女权主义者、女性主义者的,但自后寰球主动说“我即是女拳,你要不注重一丝,我要打你了”。
端木异:对,拳头一抓。
李双双:我是专科打拳,打拳若干年的。
希颖:是的,是以我其实很佩服女性的创造力和表达才能,把一些可能也曾是贬义的词语或者被臭名化的词语,咱们再行来进行归附再界说。其实这亦然这本书让我以为很是有风趣的一个场地,它叫“take back”,即是咱们来夺回语言、重塑它,很是体现女性的力量和相助。双双有什么要共享的吗?
李双双:我其实能猜测挺多词,比如“妇女”这个词,我难忘在读大学的时候寰球很不喜欢过妇女节。背面出现了“女神节”,这些亏本主义的烂词。到最近几年可能仍是莫得东谈主再提“女神节”了,即是寰球对于“妇”字的再行的一个界说是女性之力是不错抵过山的,不错推翻一座山的。我往往看到有一些艺术字的写法会把“妇”的右偏旁画成一个倒着的“山”。是以寰球当今对于“妇女”这个词照旧很经受的。
端木异:妇女节寰球启动变得不肯意过,是从 80 年代启动的。丁玲写《三八妇女节有感》,这是解放前很盛名的一篇文件,那时寰球都是接管妇女节这个说法的。再往前追忆一下,“妇女”这个词是在中国的语境底下,被凯旋捡起来作为左翼的一个名称,以区别于金钱阶级的女性。它要把小资的颜色剥落掉,是以选定了“妇女节”的翻译。
可是到80年代因为念念想解禁,启动有女性主义意志了,寰球片刻不肯意过妇女节了。这是很有风趣的事,因为那时寰球在反念念,开国之后这些女性主义畅通有什么不足?固然女性也不错参与责任了,但这是以女性被断送女性特质来作为代价的。那些铁姑娘,她们要像男东谈主不异去干活,女东谈主要死力地去作念到和男东谈主不异。作为那种念念潮的反动,寰球强调要启动作念女东谈主,要把女性特质从夙昔的无性别气象中剥离出来。
是以那时候一些女学生,很是是城市的一些女性主义的学者,她们不太快乐过妇女节了,因为妇女节的含义好像变成让女东谈主去作念男东谈主的一个节日。她们想要作念一个“女东谈主”节。如果去查阿谁文件,你就会发现主若是从那时候启动的。可是又很不欣忭的相投了解放商场的一些需求,然后商家就启动拿来炒作,是以就启动有这个风潮了。
希颖:其实我以为妇女节在每个国度或者每个历史阶段它的含义会不不异。我印象相比深的是在我念大学的时候,寰球喜欢挂口号,践诺上有些口号诟谇常冒犯的。但寰球会以为这是男性对女性的一种赞叹、一种表扬,其实许多时候只是想去世你、想界说你,或者把你作为某种亏本品、商品。寰球分辨出其中的某种职权结构之后,就会拒却“女神”、“女王”这样的词语,因为它实质上只是在去世你汉典,内部是莫得任何尊重的。
是以这时寰球才会猜测要去回顾“妇女”。以前寰球听到“妇女”这个词汇有一种很土的嗅觉,以为“女神”、“女王”好像很霸气不异的。其实并不是这样,“妇女”回顾它的本意,即是对成年女子的通称,不分年岁、不分阶级的,都不错叫“妇女”,“全宇宙的妇女蚁集起来”,是以“妇女”其实亦然在渐渐流变中。我嗅觉它固然也有被臭名化的步地,但同期寰球也渐渐夺回了它信得过的界说。
端木异:当今好像寰球都会很厌烦名称女生聪慧,是以当今咱们启动有意志地把它用于夸奖男性。
希颖:确乎,聪慧对男性来讲是一个很好的品性。
李双双:对,我当今对一个男性最高的评价即是“你像个女东谈主”。
希颖:是以我以为语言确乎是跟着历史变化而变化的。
#女男讲话大不同#
希颖:其实我接下去还想谈一个问题,和咱们等闲的语言习惯关连。作者提到女性谈话和男性谈话的一种区别。咱们女性之间会话诟谇常平面化的,每个东谈主都是对等的对话的参与者。可是男性会倾向于将对话视为个东谈主表达成就的一个竞技场以及成立品级轨制的场合。作者还谈到女性会话中,比如女性会抢话,她有时候会叠加对方的不雅点,有时候会表达“嗯”“啊”这样的一些口吻词。可是这是会被男性月旦的。是以寰球在现实生计中对于女性会话和男性会话的不同,你有莫得一些很是的感受呢?
李双双:我抢答一下这个问题。因为我还蛮有叹息的,我这几年一直在作念的两件事情,一个是办全女的念书会,咱们每次行动基本上完全是女生,还有一个是办全女的团体,亦然跟我的事业关说合。书内部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点头如捣蒜。其实最启动希颖问我对哪一章最有嗅觉。我其实对这一章的部分最有叹息,可能因为在每天的责任和组织行动工夫,我都有相当深刻的感受,女性之间的这种对话真是诟谇常的对等的。我会很自发地把空间让给别东谈主,固然也不是说每个东谈主完完全万能作念到。可是大部分东谈主其实对于讲话的时辰,包括其他东谈主的报酬,都照旧很神态的。如果是一个全男的环境或者是男性占主导的环境的话,你会发现他们其实是不太听相互讲话的。用一个很是从邡的话说,即是他们一直在竞争“who has the biggest dick?”的阿谁嗅觉。你是当孙子照旧当爹?并且你会嗅觉到被打断这件事情真是是会让他们相当盛怒。
我我方有一个很是深刻的体验。我和我的前任咱们两个往往会因为一件事吵架,他会以为我在打断他讲话,让他很不欢快。然后我那时作为女性我照旧很负责地反念念了一下我方,我在想我是不是真是想要有益打断他讲话。自后我想了想,我好像真是莫得这样的意图,可是为什么在他听起来即是一种打断?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顿开茅塞,咱们女性其实会往往“small talk”,即是“噢,对对对”、“你说的很是对”或者如何样,这其实是咱们积极凝听对方的一种信号,可是这样的表达样子在男性那里会被认为是你不够尊重他、你在打断他、你在挑战他的巨擘等等。
希颖:男性对于他我方的巨擘感真是是十分的喜欢和明锐。
李双双:我以为男性在讲话的时候,其实是为了阐述我方的巨擘。哪怕他们讲话其实毫无逻辑,可是他们会让我方看起来很有逻辑,分为“1234 点”这样,然后以一种毫无疑义的口吻。我以为他们是想塑造一种群众的形象。像书内部说的不异,我以为男性他们讲话其实想达到的成果是让对方闭嘴,即是“我说的是正确的”、“让我来教教你”、“让我告诉你宇宙的真相”。
然后女性赶巧是反过来的,女性讲话常常是邀请式的。咱们讲话,并不是说向别东谈主传达一个信息或者指令你宇宙异日的标的,咱们是想要邀请对方加入到对话当中或者是邀请对方不绝让对话进行下去。书内部举了一个我以为还蛮稳健的例子——男性发问和女性发问的区别。如果是男性发问的话,他常常是想要得到一些信息。而女性发问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问题。有东谈主会说“为什么女性老是用疑问句?显得我方很不自信。”但我以为书里的描写跟我的感受其实是很是一致的,作者说“其实不是这表情”,女性讲话的时候可能说“咱们要不要去哪吃饭?”这句话看似是一个问句,但它其实又不完全是一个问句,它更像是一种邀请,它不会把话说死,而是在进程中你不错改革,你不错加入一丝什么,你也不错拒却,它给对方许多空间。是以我以为咱们是用一种更对等的样子讲话的,尤其是在全女的这样一个情况下。
希颖:刚刚双双说的,我也很是有叹息,我以为许多女性在表达的时候会去贯注周围东谈主的反应,她要阐发出我方一种倾听的姿态。是以阐发出“我对你讲的事情很是感意思,你不错不绝往下说”,可是会不会这在男性听来即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感受?女性喜欢用筹商的样子在男性看来即是不自信,好像衰退一种安全感。
作者也讲到一个论断,男东谈主的讲话是为了交流信息,而女东谈主与东谈主交谈是为了成立相互的沟通。刚刚讲的全女对话的某种特征,因为我也参加过许多场念书会,包括咱们的共享会。你会发现哪怕寰球是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可是咱们仍然约略进行一种相当对等的对话。但如果是一个男性嘉宾在台上共享,他就有可能会在那里取之不尽的,一直在那里说。
希颖:因为男性一朝提及话来,我发现女性就千里默了。
端木异:是的。
#别judge她的理论禅#
希颖:咱们刚才说到男性会话和女性会话不不异嘛。其实这本书内部谈到,女性不管是讲话的习惯、用词、声息等等,都是往往被月旦的。比如英文里女性喜欢讲“like”、“you know”、“just”这样的鉴定铁心语就会受到一种月旦,但男的就不会。数据统计发现男的也很喜欢讲这些话。其实这并不是意味着衰退逻辑或者你不自信等等,它只是一种很好的会话手段。然后我不知谈寰球有什么理论禅,会不会因为这些词而受到一些月旦啊?其实我的理论禅是“其实”。
李双双:我的可能是“可能”。(笑)我妈还蛮有风趣的,她会往来回,看我写的著述或者是听我的直播之类的。我难忘很早之前她就跟我讲,我讲话很啰嗦,然后我不太通晓我讲话啰嗦在何处,自后我发现可能——我又用了——可能我往往在讲话的时候会用这种牵丝攀藤的、像英文内部那种 “like”、“you know”这样的词,并且一句话内部会出现好几个这样的词,往往会被寰球称之为不够简练。
端木异:自信一丝,我启动录播客之后我和那些播客界的头部播客,那些很活跃的男性嘉宾商量过这件事情,他们其实有些东谈主也很烦扰,我方讲话会有各式口癖。这种口癖会导致他们以为我方口条不好。有些东谈主天生的理论表达才能就会强一丝,听起来就会很有劝服力。
希颖:对,其实我对我方的理论禅仍是接管了。我会被批考语速太快——一个女性讲话很是快的话会让东谈主以为你充满了袭击性。但其实好多男性讲话也挺快的,一个我很熟悉的、也挺有东谈主气的女主播,她早期一直被东谈主骂“语速快像放炸弹不异”。被网暴了好万古辰,可是她当今也有许多粉丝。可是我想如果一个男性语速很快,可能不会像女性不异遭受这样多的月旦。
端木异:他们折服会说这个男性念念维敏捷。
李双双:对!
端木异:我和几个受过高档说明、博士学位的那些男性对谈,他们语速超快。然后我有一个问题,我平时念书相比多,有些东谈主名我反应不外来,他们语速飘飘的,我就不得不问“你们刚才说的是谁?”我就不停的这样,显得我很弱智。
李双双:我其实还蛮喜欢语速快的东谈主的,限于女性。因为我听播客的时候都要把语速调成比如说 1.3 倍或者是 1.2 倍听,如果像希颖或者是像端木赤诚这样的语速的话,我就不需要再调了。我其实会以为这是一种聪慧的阐发,因为东谈主的语言跟念念维亦然细致沟通在一齐的。你能这样快的输出,说明你的念念维相当敏捷。
希颖:其实我也听过一个评价,说语速快是念念维敏捷的体现。可是他们会说你不顾凝听者的感受,因为我我方是喜欢1.7 倍速听正常语速的播客的那种东谈主,我听的、接管的也会很快,我我方以为我讲话好像莫得那么快。并且它造成了一种习惯之后,你会发现你讲话越来越快。固然我也为这件事情烦扰了很久,不事自后我是相比接管我方即是语速快的类型这一丝。
李双双:其实换一个角度想,我以为女性好像不管作念什么都会被月旦,是以你就作念你我方就好了。我被月旦的不只是我用了许多理论禅。因为我往往抱歉,说“抱歉、不好风趣”也会被东谈主说是不自信的阐发,让我少说点。但我发现我也忍不住,每次照旧会不绝抱歉。
我那时被指出来其实照旧挺抵抗气的,我并莫得招供对方说的“我把我方显得太不自信或者是太过错”,反而以为是因为我很爱护咱们的关系,是以我不但愿对方有任何不得意的感受。如果我以为有一些冒犯,或者是可能让对方不得意的时候,我就会这样讲。看到这本书的这个部分的时候,我以为照旧有被疗养到。我之前不管是在恋爱关系当中,照旧跟一些男性在一齐的时候,他们会说我讲话声息太大了。我承认我的声息确乎是挺大的,不知谈你们当今听的如何样啊?
希颖:我也往往被东谈主说声息很是大,尤其是我有时候相比容易慷慨,可能音量就会相比大。其实有时候我会以为音量大可能在某些时候也不是一种污点。因为有时候你需要阐发出你很细则、很慷慨、很受到饱读动的气象。如果你太平缓,别东谈主就以为你是不是莫得那么喜欢这个东西啊?或者你对这个扫尾不是很得意?
#“夹辅音”不等于媚男#
端木异:咱们今天这三个东谈主中间好像都莫得那种口吻和调子很是软的。
希颖:调子相比高的那种调子。
端木异:很是高,很是女性化声息的那种娃娃音。
希颖:这本书不是有商量到气泡音吗?年青的女性使用气泡音,被男性月旦什么之类的。咱们女性在我方群体内部,使用气泡音的情况是不是相比少一丝?
端木异:气泡音是阿谁喉咙消弱的时候发出的。
希颖:对,有点低千里。
端木异:我今天还有意找了一个视频,是一个相当典型的约略说明书内部对女性气泡音的袭击。那段视频里一个气泡音的说英语的女孩,她是收银员,她用气泡音信男主顾重点个什么?“重点杯咖啡”,她就一直用气泡音来报酬,然后男的就以为相当不爽,一直在怼她。因为英语的语境和华文是不大不异,这两年异邦外交织注对气泡音的抨击相当严重。你如果学外语、作念听力,可能都会提到很小瞧气泡音。可是在华文的语境内部其实还好,因为如果你学那种播送主理或者学声乐,一定会发出气泡音。昨年张颂文拍狂飙火了之后,然后他的一些唱 KTV 的音频就流出来了,唱的完全荒腔走板,调都跑到不知谈哪去了。但诟谇常多情愫,网友说“完全是情愫,莫得手段”,但他用了手段,还用了气泡音。这种中年男东谈主痴迷的嗅觉一定要通过气泡音发出来。
可是这个视频内部这个女孩,她用气泡音就被男主顾怼。男主顾说“只消青少年或者是巨室惯坏的大密斯什么前合后仰的东谈主才会用气泡音,你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讲话?”就跟她吵起来了。这个女孩一直说,“我一直都是这样讲话的”,扫尾背面有一位女主顾等不足了,她说“我还在列队呢”,她是有益用气泡音说的。很合适这本书里的一个例子,一个男性在臆度打算和照料和他对话的东谈主,你说你点杯咖啡,管东谈主家讲话有口音干嘛。但他即是要标明一下。
希颖:气泡音确乎在西洋互联网上被抨击的相当横蛮。天然包括咱们这本书内部也提到这个事儿,作者说总有男东谈主要教年青女孩讲话。其实我仔细想来华文内部这种步地未几,但华文内部被厌烦的是夹辅音,夹辅音其实一启动即是讲台湾腔。前两天我在看一个视频,台湾主播用台湾腔报新闻和用南腔北调的普通话播报新闻。我发现它不只是是夹的原因,它的调子升高,口吻即是完全不不异。女性群体内部就有许多东谈主抨击夹辅音,说“你是在媚男”或者如何样,也被商量的绝酌夺。
端木异:我不错通过猫叫来模拟出气泡音和夹辅音。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公司的猫猫就对我发出了夹辅音。可是猫猫其实是不会简短“喵喵”叫的,它对东谈主类才这样,它们对同类从来不“喵喵”叫,它发现用夹辅音东谈主类买账。通过小猫不错说明,咱们之是以厌烦夹辅音,是因为以为使用夹辅音的女性很装,相投男性的需求。可是这也很奇怪,变成了一种鉴夹协会,寰球无离别网暴一切,比如“声息太女性化的是假夹辅音”。可是这和英文宇宙嘲讽气泡音也很像,终末都是针对女性。
希颖:归正我以为毫无疑问都是一种很厌女的行动。不管女性若何作念,都会有东谈主去月旦。男性月旦气泡音,可是男性我方用气泡音就以为无所谓。女性群体对夹辅音的抨击,我也以为诟谇常厌女的行动,因为可能有东谈主的声息本来即是那样的。可是我以为寰球对女性的声息的要求会更多,包括书里背面也有提到一些巨擘女性,比如希拉里还有撒切尔夫东谈主,她们都会专门找东谈主来老练我方的声息,让我方的声息听上去更有巨擘感。认为女性的声息天生就莫得巨擘感这件事是很吊诡的。
端木异:作者这点倒是很让东谈主喜欢,她的作风很让东谈主喜欢,“我为什么要假装男东谈主讲话?”教东谈主学会若何用更男性化的样子讲话,这好像是个女性主义建议,践诺上是个伪女性主义建议。终末照旧要求女性烧毁我方的女性特质,变得像男性不异。
希颖: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变得像男性不异?寰球对于一个女性高位者委果太不习惯了。
端木异:以致玛丽·比尔德也说过,不雅察整个的这些女性交流者,她们的一定是穿裤子、西装套装,像一个男东谈主不异讲话。
李双双:我还蛮但愿看到有许多“夹辅音”的女高管、女CEO、女科学家站在那里讲话。让他们感受一下夹辅音的浸礼。其实就像希颖说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同学讲话亦然夹辅音,咱们那时好像还莫得夹辅音这样的词,我也不知谈这个词是什么时候被发明出来的。那时咱们会说它是娃娃音,讲话跟小一又友不异。但她不是有益要说出小一又友的音,即是很天然地发出这样的音。
然自后我发现其实有挺多女性是这样的,可能因为女性的音域确乎会更高一些,高到一定进度可能就有点像小一又友不异的音。是以我以为这完全是性别偏见,可是我要很是坦荡的说,其实我之前听播客的时候,听到那种娃娃音的主播,我就需要更王人集元气心灵去听她(他)讲了什么。因为我很容易就把重观点放在了她(他)的音,而不是她(他)的内容上头。我以致以为这亦然一种父权的贪心,他们接续的让你给各式声息起名字,让你去贯注你的声息到底是属于什么音?去鉴音,但如果你把重观点放在这,其实你就听不到她(他)在说什么了。
希颖:对,其实自己每个东谈主的音色都是很很是的、带有特质的东西,就像每一个东谈主的外貌都不应该受到任何月旦。我以为鉴音这个习惯很是不好,尤其这种鉴音是专门针对女性的。
#“爹的全天地”来了!#
希颖:咱们刚刚聊到许多的问题,归根结底照旧在于咱们的环境。大环境对于女性各方面的要求诟谇常尖刻的,咱们女性我方自己就有很强的抗击意志,咱们有创造力去抗击这些社会给咱们的规训和别东谈主对咱们的有色眼镜、月旦等等。书内部有提到,少数群体、过错群体她(他)们的语言创造力会很是的较着,为什么?因为其实语言在被咱们疏远的同期,亦然最容易被咱们得到的一个赋权用具,“赋”是赋予的“赋”。
像黑东谈主群体、 LGBT 群体等等,她(他)们我方发明了许多的词汇,影响了咱们的文化,包括咱们女性其实亦然这个过错群体的、少数群体的一种嘛。寰球有莫得发当今中国许多互联网流行词汇其实是从女性群体中来的,或者一些词语的流行亦然一些少数群体去赋予它的。寰球有莫得贯注到有哪些词汇能共享一下吗?
李双双:我之前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陨落的审判》的北大首映礼,这之后其实坐窝出现了一些让东谈主以为很修葺一新的词,都是跟“爹”关连。我今天就查了一下整个跟“爹”关连的,寰球发明出来这些词我称之为“爹”的全天地。比如“爹爹不竭”、 “爹言爹语”、“男言之隐”、“公公爹爹”对应的是阿谁婆婆姆妈阿谁词,还有 “爹起彼伏”、“一爹更比一爹高”、“爹外有爹”。跟“爹”同义的词,比如“爷们唧唧”对应的“娘们唧唧”,还有“汇注爸凌”。寰球发明出相当多有劲的反击,比如男性喜欢说教、男性拿着麦就不放,雷同于这样的许多步地,寰球当今有绝酌夺描写的语言。我发现每次发生一些热门的性别事件,坐窝会出现许多雷同这样的词,比如最近还有一个事情,我臆度你们也据说了胡歌他不是演了——
希颖:《楠丁格尔先生》。
李双双:对,《楠丁格尔先生》,一个很是奇怪的事情。然后我就看到女性主义念书会的群里,寰球改这个词,比如把“楠”字改成“男性”的“男”,还有把“戈尔”改成“哥哥”的“哥”尔等等,还蛮朝笑的。其实我感受到,尤其是在近些年的华文互联网上,女性们一直在作念的一件事情即是接续创造新的语言去描写一个步地。归正我每次看到都相当惊喜,寰球的语言创造才能,并且我嗅觉好像越来越多的词语寰球会用到我方的生计当中。“公公爹爹”是我最近学习的新词,是在看一个综艺的弹幕内部有东谈主提到的,然后以为“哇,这个词真棒”。以后我不错再也不必婆婆姆妈了,就用“公公爹爹”。我最近在老练,有契机我就会用这个词。
希颖:我也不错举几个例子,当今相比典型的,比如“英杰”变成“英雌”、 “雄起”变成“雌起”,还有“雄辩”(我当今很少用这样的词)变成“雌辩”,包括你刚刚讲的“母父”、“妻夫”亦然其中相比有代表性的。“好屌”变成“好蒂”、“老天爷”变成“老天奶”寰球看的仍是许多了,它渐渐变成寰球会去使用的那种词。我还难忘有一些脱口秀段子也给我印象蛮深的,比如说“妈宝男”较着即是用来臭名化母亲,它不错变成“爸废特”,这种就很好。
是以我每次都很是佩服女性的创造力,寰球主动去使用这些词的时候,你就不会以为这些词很奇怪。一启动的时候寰球可能没见过,但你解释一下之后就会发现许多东谈主会主动去使用这些东西,这以致可能会改变语言的某种走向。固然我不知谈这些词会不会成为主流或者被辞书吸纳,可是至少它体现了年青女性的一种意志。我以为其实书中出现了好多为了幸免性别厌烦发明了许多新的词,主若是一些羼杂型的词汇。
端木异:每年各式这种流行词汇都许多,比如书上说的“mansplain”。
李双双:英语内部我印象相比深的,比如寰球坐地铁或者坐公交的时候,男的往往要把腿岔开,即是 “manspreading”,还有男孩俱乐部、男性俱乐部“mansclub”当今也被寰球用的相比多。
希颖:“chairman”变成“chairperson”变成一个中性词,然后“her story”她的故事的历史,当今就变成一个新词语。对于“woman”寰球把中间的 a 改成y——“womyn”变成一个新语言,“hero”前边加个“s”,变成“shero”。
端木异:其委果上个世纪的女性主义第二次波澜的时候,她们作念了许多这种改造。因为那时好意思国女性主义者以为“woman”内部包括了“man”,她们想把这个词改掉。
#如何用华文优雅骂东谈主#
希颖:下一个问题照旧很是有风趣的,即是寰球对脏话的作风。其实我一启动我看到这章的时候,我还蛮吃惊,她专门用一个章节来商量脏话。作者很喜欢讲脏话,书上还说科学研究标明喜欢讲脏话的东谈主都是才能相比高的。作者从小就喜欢脏话,可是社会规训对女孩子的要求是“你必须优雅,必须多礼”。脏话都是不娴雅的,可是男性就不错简短刀切斧砍。可是作者也提到脏话不只是有侮辱东谈主的脏话,脏话也不错体现个性,表达我方很强烈的心情,获取对方的信任。她列举了几个相比喜欢讲的脏话,那么寰球在日常生计中会讲脏话吗?
端木异:那不即是我那件“高知悍妇”T恤吗?受过好的说明、相当有品位,也很聪慧,我是这样的女性,可是却会骂“fuck”。“高知悍妇”这个口号我第一个能空猜测的作者应该是安吉拉·卡特。这个最合适她,因为她往往骂脏话,同期也写一些女性主义的著述。但她的时间相比早,是以今天来看她可能莫得那么前锋,可是读她照旧会以为很有风趣。
希颖:你是说最喜欢讲的脏话是“fuck”吗?
端木异:那倒不是,我基本上不如何讲脏话,可是我养的猫是天天在那骂。放那只猫的声息出来,你不知谈它在喵啥,可是整个听它的东谈主都知谈它在骂东谈主,并且骂得很脏。它把口吻语调全部学会了,可能天天竖着耳朵听楼上楼下吵,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听到它在骂我“如何还不开罐头?”
李双双:我之前确乎对于脏话这个事情莫得绝酌夺觉察,用华文骂东谈主对我来说照旧有点羞耻感。是以我之前用英文骂的许多,别东谈主可能会往往听到我说 “fuck”,可是我看了这本书之后也会以为“fuck”照旧一个男性主导的、有点动作意味的词。是以我就改成了“shit”,其实也差未几。
希颖:其实作者在书里讲“fuck”也只是一种东谈主类行动,它也属于不应该被臭名化的词。是以她是不错接管像”fuck”、“shit”这种有爆破音的词,讲起来很是爽的这个嗅觉。
端木异:“fuck”照旧相对相比好的,女的不错fuck男的,男的不错fuck女的。相对来说照旧性别公正一丝,有些词可能更脏,完全以侮辱女性、袭击女性作为指标的。
李双双:我以为可能不要带任何女性生殖器,比如寰球之前骂“逼”,我以为这可能要幸免,太脏了。
端木异:比如“撕逼”?
希颖:可是比如“沙雕”这个词是从男性生殖器演化过来的,它就带有那种很幽默的嗅觉。我在想这如何就变成褒义了呢?照旧以为很不公正。
端木异:是的。
李双双:我以为男性还挺会作念“语义再归附”的,“沙雕”可能本来是一个骂男性的词,自后好像就变得很平和了。我也看到有一些姐妹会认领一些词,像“给力”这个词。我之前看到姐妹在聊天的时候凯旋说“我就喜欢用‘给力’这个词,我要让别东谈主知谈我的逼有多横蛮”。我以为她亦然对“逼”亦然一个“语义再归附”。
端木异:包括英语的“pussy”这个词,有些女性当今也拿来凯旋作念我方名字了。
李双双:我今天看到寰球在朝笑《楠丁格尔先生》的时候,她们会改整个的男性的词。比如莎士比亚就被改成了“莎士逼亚”,说“我要当莎士逼亚”。我那时也以为很幽默,以前一些对于女性的脏话,当今寰球还挺能接管的。有一部分一又友会把它凯旋变成一个褒义词,或者是以为我就要用“逼”来描写我我方这样的作风。
希颖:我以为有一种在作念“归附再在界说”的责任,把它凯旋由贬义转为褒义。其实许多脏话它被带上侮辱东谈主的颜色,比如国骂。咱们许多国骂内部都带有“妈”,为什么不是“爹”?我以为这是许多女性不肯意说脏话的一个原因。但其实我以为生计中是需要脏话的,因为许多时候咱们需要表达心情和感受。
其实我我方很少说脏话,可是我相比习惯一个脏话。我很慷慨时候,就说“我草(艹)”,我以为我会往往说的。其实“我草(艹)”亦然“fuck”的一个变体,可是让它加上一个草字头或变成一个“草”,我就以为好像相比平和,也不错表达我的心情。
端木异:可是这个其实也有一丝历史流变。英语内部骂“shit”在 17 ~ 18 世纪对于英语用户来说这不是个事儿,因为钦定版的圣经内部也会包含有“撒尿”、“粪便”、“大便”这些词。18 世纪末参加19 世纪之后,她(他)们片刻启动对性、肉体相干的词汇变得明锐,到了这种地步。然后那时还有一个叫鲍德勒的大夫,他奉上了“顺应全家阅读”的莎士比亚作品的删减版,他把内部脏词全部删裁撤了。这件事还创造了一个动词叫鲍德勒化(bowdlerise或bowdlerize),风趣即是批改。
希颖:你会发现作者对于男性脏话和女性脏话之间,其实是会作念出区别的。分析了之后她发现脏话系统是为男性发明的。男性宣战女性讲是完全不不异,而女性脏话它不应该是对男性脏话的一种浅易师法,而是挑战式的女性式的一种脏话。我想寰球仍是对脏话作念了许多的改良,那在中国咱们有莫得可能把脏话改良一下?
其实我我方最不可接管的即是骂娘或者是对女性生殖器的最脏的吵嘴,我折服是说不出口的。然后作者也讲了一个很有风趣的步地,比如“fuck you in the ass”和“eat my pussy”这两个脏话,前者持久都比后者有劲量。它其实波及到声息声调的问题,我以为这亦然个语言学里相当有风趣的一个步地,可是我以为华文内部好像莫得那么较着。
端木异:这照旧有些文化各异的。中国的话你骂东谈主主要即是袭击她(他)的血缘。比如说她(他)是杂种,可是在西方国度,你收养一个非血缘关系的一个孩子,把她(他)当成我方的孩子,她(他)们的文化还能接管,莫得这样严重的绿帽蹙悚。
希颖:也有“son of the bitch”。
端木异:也会有,可是相对来说相比少。我有些一又友商量过,如果要袭击英语国度的东谈主,你就要袭击她(他)们是文盲,没受过说明。这个相比能激愤她(他)们。
希颖:在中国会嗅觉这些话也太轻了。就像日语里也没什么骂东谈主的词汇,日语内部最严重的脏话,抗日神剧里往往会讲到“马鹿野郎”(日告示面)——“八格亚路”。“亚路”是混蛋,“八格”即是痴人,两个加在一齐很轻,莫得什么袭击力。即是因为惦记莫得什么袭击力,是以才想把生殖器纳入骂东谈主的词汇。
端木异:中国不同场地好像骂东谈主词汇版块都会有点不不异。我嗅觉有些场地骂东谈主就很凶,上海话骂东谈主就骂东谈主家“猪猡”之类的。在疫情工夫我当团长,那时要跟居委会拉锯,争夺物质。然后她(他)们就以为我太软了,有个爷叔就教我用上海话骂东谈主,即是骂女性生殖器。
希颖:我就以为很厌烦,当你想要表达心情的时候,只可用那套厌女的词汇来表达我方的心情。
希颖:其实像刚刚那种脏话属于最脏的类型,我折服就无法讲出口。但其实沪语内部骂东谈主照旧讲傻“戆”相比多,我以为这种还行。
李双双:我最近是跟网友学习到一个新词,你们应该有听过“骟”,马字旁加一个扇子的“扇”,是阉割男性生殖器的风趣,“骟你爹的”。
希颖:学到了。
李双双:“骟”字有点像刚刚希颖提到的爆破音。它不是一个很软的词,一听即是很硬的词。我以为它是有一些袭击性的词,并且它又是针对男性的。其实蛮多这样的词,但其他的词我莫得记取。据说在一些方言里,其实也有专门针对男性的脏话,寰球正在渐渐地把方言变得更流行。
我不可说完全招供这个事情,可是我以为东谈主家在辱女的火器库内部仍是有那么多火器了。固然咱们不一定把阿谁刀掏出来,可是咱们是不是不错在火器库内部多一些雷同这样的火器?万一对方真是骂娘了,咱们也不错骟他爹。
希颖:说的很对,今天就学到了许多。我以为这本书其实是以语言这样相当小的缺口来响应咱们社会中的厌女步地的作品,并且相当好读。它一直在说语言是一个相当环节的火器,它影响咱们的念念维样子,影响咱们的整个这个词文化,改造着咱们我方。
作者提议了许多对英语之后发展的看法,咱们应该如何去夺回咱们我方的语言?从华文的角度来讲,咱们有什么不错作念的呢?我先讲我方的一个感受,我我方作为一个裁剪,其实我日常即是跟语言打交谈,包括翰墨语言。我以为我我方不错作念的或者我倾向于作念的事情。来源,意志上我必须要喜欢我使用的语言,我不会再去使用一些性别颜色很是浓厚的词汇,比如最近看到“处女作”,我一定要把它改成“首部作品”,比如“处女地”这种词我尽量不去使用它。我以为这是作为裁剪能作念到的,我也不说是进化或改造华文,这即是我我方作念的一个小小改变。在日常讲话中我会幸免用一些带有厌烦性的词语去名称或者评价一个女性。
今后如果有东谈主在我眼前使用,我就会请示她(他)这个词尽量不要去说,因为很有可能对方也莫得意志到它是很严重的问题或者这个词是不可用的。寰球以前说某某东谈主的遗孀,我被科普了“遗孀”之后,才知谈这是古时候对女性的一种拘谨。来源“留传住来的东西”即是男的死了还要捆住女的。而“霜”是什么呢?下霜的“霜”——白色记号着女性要为仍是死掉的男性守节。我那时都完完全不知谈这个词原来有这样的历史。
端木异:是以之前管李星河叫作念“王小波的遗孀”——
希颖:这是不行的。邓颖超就强烈拒却过这个词,可是开国后一些记者一直在用,是以不可说“邓颖超是某某的遗孀”,这样其实相当于狡赖一个女性的成就。你完全把她框定在一个男权的结构里,我以为不行。我自后发现这个词的来源以后,我以后不会再用它了,我就会贯注这些部分。不知谈寰球会有什么资历?
端木异:确乎有时候是这样,比如女赤诚的丈夫,你如何名称?师公?师父?男赤诚的(妃耦)话,你不错叫师娘。这亦然一个经典问题。
希颖:“父母”这个词里其实“父”是被发明出来的,因为母对应的是公。为什么不是“公母”,是“父母”?一启动其实是莫得“父”这个字,当今“父”真是无处不在,比如“师父”,可是师母的话,只是师父的老婆叫“师母”。但如果是女师父,就在前边加个“女”,完全莫得办法用一些词语来表达你信得过想要表达的东西。
端木异:比如老婆被称为是“拙荆”、“贱内”。
李双双:对。
希颖:对,归正这个词我以后折服不会再用了。
李双双:对,我今天听你说完,我以为我以后也不会再用了。刚刚希颖提到的,其实如果再往大一丝说的话,我以为应该从女性的主体性去定名整个东西,因为咱们之前好多定名都是以男性的视角或者男性中心来定名的,包括以异性恋为中心去定名许多事情。我以为寰球当今作念的一件事情其实是渐渐以女性的主体为中心去定名整个事情,比如之前仍是商量许多的“阴谈”,咱们当今叫“产谈”,再比如“处女膜”这样很恶心的词,咱们把它变成“阴谈瓣”或者更激进一丝“产谈瓣”,再比如“性骚扰”自己亦然女生定名的词,因为男性会说只是跟你逗着玩的。
李双双:对,我最近也看整个的女性主义的书,以为寰球在接续的发明雷同的词,比如上野赤诚说的“无薪事业”。再比如之前出了许多商量心情事业的册本,我以为心情事业基本上亦然女性在作念,包括在疫情工夫,好多女性其实要承担网上的心情事业。刚刚端木赤诚也说了,团长其实承担了许多。自后发明出一个词叫“电子事业”,比如疫情工夫,许多姆妈要用许多学习软件以及在家长群进行大批事业,相当于你在一个男本位的宇宙里渐渐构建一个女性主体的描写样子。
希颖:嗯嗯,说得好棒!
李双双:我还想补充两条。我以为我可能“不要脸地”加入你们的行列,因为我以为你们两个都是更专科的翰墨责任者。固然我的责任也相当咬文嚼字,可是我可能从写稿教会上或者是语言愚弄上折服是莫得那么好的。比如在跟来访者照应的时候,我以为有一个很是环节的是,作者也提到的对于“语言如何起作用”以及语言与职权的关系保持一种明锐。因为在照应里你会发现一件事很是较着,你问出什么样的话会让对方失权,你问出什么样的话有可能会让对方以为我方是更有职权的东谈主。
我以为这是最基本的语言愚弄或者看宇宙的视角的不不异。其实我以为女性更快乐以及更会为其他东谈主赋权(empowering)。咱们不会以为我方比对方更懂。我好像有点针对他们,但一部分男性或者说大多数……
希颖:不要紧,在这不错斗胆讲。
李双双:大多数男性其实他们是很想作念群众、巨擘这样的东谈主。在这种对话的情境中,如果是照应师想作念一个群众,告诉对方“你应该这样惩处你生计当中的问题”,这其实是让对方失权的一种行动。反过来说,如果是更女性主义的视角或者是更后当代的一个视角,照应师把对方当成是一个群众,咱们可能更像是一个学生,风趣对方生计当中发生了什么以及当你真是信托对方能惩处我方生计当中的逆境,你所使用的语言和想要当一个群众使用出来的语言,其实是完全不不异的两套语言。是以我以为这本书亦然在各个方面请示咱们对于语言和职权的关系这件事有更多的觉察。
希颖:你刚刚讲的,我也猜测绝酌夺。比如男性说教(mansplain)这个词被发明出来之后,咱们不错解释许多生计中的一些步地。从女性主义者的实施之中,咱们造出了许多新词语来描画咱们的生计,比如“心情事业”、“无薪主妇”等等。就像作者阿曼达说的那样,如果这样充满瞎想力和创造力田主动用语言实施女性主义者的女性越来越多,那么咱们就有可能创造一个不不异的宇宙。
希颖:好,那咱们今天的节目咱们就到这里了,寰球有什么新的想法、感悟,也不错在评论区和咱们共享。其实《语言恶女》出书也有一段时辰了,我信托许多一又友都仍是有了,是以咱们送出的这本书是由明室最新出书的,由荞麦所著的《无限与有限》,这本书是讲生养问题的一个相当环节的原创文本。因为寰球以前提到生养问题都会猜测引进的《成为母亲》、《成为母亲的弃取》、《最佳的决定》这种外来文本,但荞麦是我方在 36 岁的时候,从一个不肯意生养的女性资历生养、念念考生养,以及她通告这段资历的进程。当今流行“以我方为步调”来探索“生养这条路在咱们现今的语境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相比非凡的、相比很是的文本。是以在这里我亦然推选给寰球。
李双双:对,我真是莫得在打告白。这本书我拿到之后就承接读了一泰半。我先说一下我其实是一个光棍未育、可能以后也不准备当姆妈的一个东谈主,可是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尽然每一个字都相当不闻不问。我印象相比深刻的是荞麦描写剖腹产之后她的肉体像是资历了一场构兵,变成了一个战场的破败。她的描写让我以为相当震撼。她也把生养跟士兵作念相比,比如男性在战场上资历了构兵后,他们会有PTSD。可是女性这种肉体上的恣虐和构兵之后,莫得东谈主去温顺她们所资历的PTSD到底是什么,许多女性确乎在资历这些。我以为荞麦是用她相当机动的语言去描写了整个这个词进程。
希颖:其实她并莫得说要生照旧不生,她并不是在商量这个,而是说如果生孩子的话,你会资历什么?这个是以前从来莫得被揭露过的,寰球老是说“生孩子嘛,寰球不都那样,要忍忍就夙昔了”。其实是刻意忽略了女性在生养进程的资历,她也莫得让你就不要生,因为当今许多女性有了意志之后说不要生。她又会告诉你生了之后你会得到一些什么,这天然亦然一种全新的体验。可是我以为整个被覆盖的和未知的东西都需要被通告,从来莫得过这样一个原土性的原创文本来告诉寰球这一切。是以我以为她用我方的资历来往作念这件事情诟谇常寥落的。再次给寰球推选,那今天的节目就到此罢了,相当感谢两位赤诚的共享。但愿寰球在评论区跟咱们积极的互动,咱们也会送出明室的两本新书《无限与有限》。好,谢谢寰球。
端木异:寰球相遇。
李双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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